编者按：北德五州现有老年人与残疾人福利体系可分为政府直接提供福利和间接协调福利分配两大形式。其中，直接福利又可分为以法定养老保险及护理保险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保险和以残疾人康复与参与、老年人与收入下降人士基本保障以及其他生活状况救助为代表的社会救助；而在间接福利制度领域，北德各州已形成一套以各类机构组织为载体、多样化项目为助推器的新型福利体系。本文对德国北部五州老年人和残疾人社会福利相关资讯进行了汇编。
2021年，德国60岁以上人口数量约为2472万，占总人口数的29.7%；严重残疾人口总数约780万，占总人口数的9%，其中，60岁以上严重残疾人口为544万，占严重残疾人口总数的70%。在此背景下，维护老年人和残疾人的基本权益、满足其生活需求、提高其生活质量的必要性和紧迫性日渐凸显。通过研究发现，北德五州现有老年人与残疾人福利体系可分为政府直接提供福利和间接协调福利分配两大形式。其中，直接福利又可分为以法定养老保险及护理保险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保险和以残疾人康复与参与、老年人与收入下降人士基本保障以及其他生活状况救助为代表的社会救助；而在间接福利制度领域，北德各州已形成一套以各类机构组织为载体、多样化项目为助推器的新型福利体系。
一、社会保险
（一）法定养老保险
法定养老保险为德国养老服务体系最主要的形式。原则上，除公务人员外，法定养老保险对所有受雇劳动者具有强制性，自由职业者可选择投保。受保人在达到法定退休年龄（1964年后出生公民的法定退休年龄为67岁）、收入能力下降（指投保人因疾病或残疾无法在一般劳动力市场从事每日至少六小时的工作）或死亡时（由亲属领取）可获得养老金。养老金数额取决于缴纳时长和缴纳金额，提前或延后退休都将相应减少或增加养老金。各州法定养老保险受益情况如下：
（二）护理保险
老年人和残疾人士往往无法独立照料生活，对其而言，另一项相对重要的保险制度是所谓的护理保险。护理保险须强制投保，由被护理人所投医疗保险公司提供，旨在为由于年老、疾病或残疾而生活无法自理、需要陪护的人员提供福利。
根据不同的护理需求，共分为五个护理等级，护理需求随等级提高而增加，护理等级1一般不享受福利待遇。护理服务可分为机构护理和居家护理，前者指被护理人在院舍机构中以集体生活的形式受专业护理人员照护，后者则指被护理人在自己家中单独受到照护的形式，分为亲朋邻舍护理（志愿护理）、专业护理人员上门护理（专业护理）和“半居家、半机构”的日间/夜间护理，可组合进行选择。根据护理等级和护理地点的不同，政府所补贴的福利金也有所不同（见表3）。一般而言，居家护理的福利金发放给被护理人本人，供其自由支配；而针对机构护理的被护理人，其福利金由所在机构领取，以支付护理服务费用。
除以上提及的形式外，护理保险还提供其它辅助福利，如短期住院护理、护理工具补贴、居住环境改善服务、护理课程和邻舍帮助补偿金等。邻舍帮助是实现居家护理的模式之一，其补偿金的领取对象为提供护理帮助的非亲属人员，额度和要求由各州制定，详见表4：
二、社会救助
不同于社会保险形式福利，社会救助无须预先缴费，为免费福利，通常需要申请获得。在德国，面向老年人和残疾人的社会救助形式主要有残疾人康复和参与福利、老年人和收入能力下降人士基本保障及其它生活状况救助。
（一）残疾人康复和参与
残疾人康复和参与福利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领域：医疗康复、社会参与、教育参与和就业。一般情况下，医疗康复的费用由医疗保险公司承担；社会参与福利视具体情况而定，包括免费乘坐公共交通、减免机动车税、维护住房设施、为残疾儿童提供早期支持、提供手语服务等措施；教育参与福利旨在协助残疾人士参与各种类型教育，如报销教育费用、提供参与教育所需的物品和工具等，主要由学校提供；就业福利包括多种类型，如：
1.雇佣义务：员工数量大于20名的企业必须雇佣严重残疾人，尤其是登记为失业的严重残疾人，否则企业应支付相应的补偿金；企业不得在招聘时歧视残疾人士；雇主终止与严重残疾人士的雇佣关系须征得有关当局的同意，且至少提前四周发起申请。
2.工作助理补贴：工作中的残疾人士可申请领取补贴，雇佣工作助理，帮助其完成因残疾导致不便的部分工作，如朗读、拿取物品等。
3.残疾人工坊：残疾人工坊是为支持残疾人士长期就业需求而设立的就业机构，其费用由社会福利当局、雇主责任保险协会、法定养老保险公司或联邦就业局承担。残疾人在工坊就业可分为三个阶段：入职程序、职业教育与培训（长1-2年）和工作阶段。作为报酬，工坊的残疾人员工每月获得109欧元的基本工资以及绩效工资、一定数额的就业促进津贴和其它社会福利。下表为各州残疾人工坊数量。
4.培训经费：培训经费可支出残疾人在残疾人工坊或企业的培训费用，包括企业为残疾员工缴纳社会保障和意外保险的金额。
5.工作补贴：工作补贴是一项现金福利，旨在通过向社会企业支付经济补偿以支持残疾人工坊员工和即将毕业的特殊学校学生进入一般劳动力市场。雇佣上述人群的企业最高可获得受雇人士75%的工资（西德不超过1316欧元/月，东德不超过1260欧元/月）作为补贴。
（二）老年人和收入能力下降人士基本保障
在社会援助的框架下，达到退休年龄的老年人和因收入能力永久下降的成年人可依法申请相应的基本保障。保障内容涵盖基本生计、住房和暖气、医疗和护理保险、预防性支出、特殊人群的额外需求和特殊情况援助，保障费用的多少取决于德国当年的最低生活保障标准、住房和特殊生活需求及个人收入和资产（包括法定养老保险金）。
2020年，北德各州基本保障的领取人数如下：
（三）其它生活状况救助
1.老年人救助
老年人援助旨在帮助预防、减轻或克服老龄带来的困难，使老年人有机会以自主的方式参与社区生活，并加强他们的自助能力。援助涵盖老年人生活的多个方面，各州有关当局结合当地情况，提供了多样化的服务。所有五个州的护理基地都为满足社会援助要求的老年人提供咨询服务，咨询主题包括护理服务、日常生活、住房需求、社会救助和社会福利等。
针对80岁以上的老年人群体，不来梅和汉堡的有关当局还负责开展自愿和免费的“预防性家访”活动，经专业培训的人员将在老年人要求后上门访问，提供有关健康、运动、护理、生活、住房、社交和情感等多方面的建议和帮助，改善老年人生活质量。下萨克森州也于2020年起在三个城市展开为期三年的同类型试点项目。为促进老年人的社会交流，丰富老年人的生活，不来梅、汉堡和梅前州在社区设立活动中心，供老年人聚会往来、参加课程和讲座、参与娱乐和体育活动等；在文化教育领域，不来梅市业余大学和许多文化场所均有不同面向老年人和残疾人的优惠，63岁以上的汉堡居民可在志愿者学生的陪同下免费参观剧院、博物馆或音乐会；此外，在后疫情时代，各州一致致力于提高老年人群的数字化能力，其形式多样，从开展项目、成立基金会、组织志愿者活动到直接组织培训不等。
2.盲人救助
针对盲人的福利分为两类：由联邦政府提供的盲人援助金以及由各州政府提供的盲人补贴金。盲人补贴金不受个人收入和资产限制，对正在领取护理保险福利的受益人依各州法律减少补贴金额，如下图所示：
如领取的州补贴金未达到联邦援助水平，可申请联邦援助金补足差额。联邦的盲人援助金视个人收入和资产而定，成年人最高标准为806.4欧元/月，未成年人为403.89欧元/月。申请人若同时领取护理保险福利金，则根据申请人自身护理等级从援助金中扣除部分金额，规则如下：
护理等级2：扣除50%护理福利金；
护理等级3-5：扣除护理等级3的40%-50%护理福利金。
3.护理救助
除老年人和盲人援助外，社会援助还包括护理救助，旨在填补因护理保险无法满足需求或因需求时长不足6个月故不予受理而产生的护理需求缺口。护理救助福利与护理等级、收入和资产挂钩，仅覆盖被护理人无法承担、实际必要的护理费用。
三、各州的间接福利
社会福利形式分为直接援助和间接援助两大类。前者针对处于特定困难的个人和群体直接提供福利，后者则代指有助于实施直接援助的计划和措施，具有统筹和协调功能，在北德五州中主要表现为政府引导和支持社会机构或组织提供直接福利，并通常以各类项目的形式展开。
（一）组织和机构
1.老年人代表机构
在德国，老年人代表机构在联邦、州和市镇层级均有分布，共同组成了全德范围内的老年人志愿伞状协会。老年人代表机构是独立的咨询性非决策机构，通常就代际和健康等相关议题与各自地区政府或议会合作，旨在将老年人群体的利益纳入政治进程。
（1）老年人咨询委员会
根据行政区划，可分为州/区/县/市/乡镇老年人咨询委员会。咨询委员会的职责包括信息和工作公开、组织公共讨论、向当地政府和议会提交措施建议和以书面形式向政府报告工作情况；委员会有权要求当地政府提供涉及老年人利益的议题的必要信息，并要求政府就未通过其提案或建议说明理由。此外，区咨询委员会享有地区议会委员会参与权和发言权。
（2）老年人代表大会
在汉堡，老年人代表机构还包括各区的老年人代表大会。区老年人咨询委员会的主要成员由老年人代表大会的成员竞选产生。在老年人政策的计划和实施上，区委员会应与代表大会协商，后者可就前者工作给予建议。区委员会在一届任期内需至少举行两次会议，向代表大会报告工作。
2.老年人合作社
老年人合作社是一种老年人实现自助和参与的形式，成员在日常生活中自愿相互支持、进行社会交流和合作，他们既是服务的提供者，也是服务的受益者。其运作模式通常为“现金/积分银行”：成员向其他有需要的成员提供帮助，从而获得一笔费用补贴或时间积分，可在日后自身需要服务时使用。合作社的主要资金来源为会费，部分由捐款或公共财政补贴。目前，北德五州中，下萨克森州和石荷州存在经注册的老年人合作社；在汉堡，一些协会虽未正式注册成为老年人合作社，但在工作中采纳了其构想。
（二）社会福利项目
调查发现，由政府资助项目、营利或非营利机构直接提供福利服务这一形式的福利输送系统格外受到各联邦州的“青睐”，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项目分长期和短期，可根据需要和目标设置时限，灵活性较大；资助项目成本低于政府直接提供服务的成本；民间机构出于社会责任、提高社会影响力或营利动机有意参与其中；机构自身的资源和结构在项目开展中具有优势。例如，不来梅提出“不来梅包容创造”项目，旨在通过为初创企业提供免费咨询、制定残疾人包容策略和实施1对1指导的服务形式，为其打造个性化的残疾人友好型工作环境，为残疾人创造工作机会，消除可能的偏见和障碍；汉堡社会管理局发起加强老年人数字化能力的项目，以提高老年人的数字素养，使其能够在新冠疫情期间建立和保持社会交流；下萨克森州政府为提高社会公众意识和促进残疾人平等、积极、无障碍地参与社会生活，出台了专门的资助项目；梅前州的残疾人家庭救济服务资助项目旨在帮助残疾人士自助，缓解残疾人亲属照顾压力，维持家庭照顾意愿，减轻机构护理负担；石荷州的无障碍基金则致力于促进和保护残疾人士的权利，提高公众对于无障碍化的认识。
编者简介：章媛，浙江科技学院德语国家研究中心研究人员。
参考文献
[1]Behörde für Gesundheit und Verbraucherschutz Hamburg. Hamburger Handbuch zur Gründung einer Seniorengenossenschaft oder eines Vereins. [EB/OL].(2016-04-01)[2022-11-03].https://www.hamburg.de/contentblob/6218048/7e07be1f577c73e40c0aeed89e7c1157/data/seniorengenossenschaften-download.pdf
[2]Betanet. Rehabilitation und Teilhabe von Menschen mit Behinderungen[EB/OL].(2022-08-03)[2022-10-30].https://www.betanet.de/rehabilitation-und-teilhabe-von-menschen-mit-behinderungen.html
[3]Bundesministerium für Gesundheit. Die Leistungen der Pflegeversicherung im Überblick[EB/OL].(2021-10-06)[2022-11-01].https://www.bundesgesundheitsministerium.de/themen/pflege/online-ratgeber-pflege/leistungen-der-pflegeversicherung/leistungen-im-ueberblick.html
[4]Demografie Portal. Bevölkerung nach Bundesländern[EB/OL].[2022-10-15].https://www.demografie-portal.de/DE/Fakten/bevoelkerung-laender.html
[5]Deutsche Blinden- und Sehbehindertenverband. Blindengeld[EB/OL].[2022-10-30].https://www.dbsv.org/blindengeld.html
[6]Deutsche Rentenversicherung. Kennzahlen der Finanzentwicklung[EB/OL].[2022-11-16].https://www.deutsche-rentenversicherung.de/DRV/DE/Experten/Zahlen-und-Fakten/Kennzahlen-zur-Finanzentwicklung/kennzahlen-zur-finanzentwicklung_node.html
[7]Deutsche Rentenversicherung. Statistikband Rente 2021[EB/OL].(2022-07-01)[2022-11-15].https://www.deutsche-rentenversicherung.de/SharedDocs/Downloads/DE/Statistiken-und-Berichte/statistikpublikationen/statistikband_rente_2021.html
[8]Die Bundesregierung. Regelsätze sind gestiegen[EB/OL].(2022-01-01)[2022-10-30].https://www.bundesregierung.de/breg-de/suche/regelsaetze-steigen-1960152
[9]Landesrecht Hamburg. Hamburgisches Seniorenmitwirkungsgesetz[EB/OL].(2020-11-06)[2022-11-03].https://www.landesrecht-hamburg.de/bsha/document/jlr-SenMitwGHAV2P11http://www.bag-lsv.de/dateien/dokumente/baglsvbroschuere2009doppelseite140509.pdf
[10]Landesregierung Schleswig-Holstein. Fonds für Barrierefreiheit. [EB/OL].(2022-12-12)[2022-11-07].https://www.schleswig-holstein.de/DE/landesregierung/themen/soziales/unbrk/FondsFuerBarrierefreiheit/fonds_node.html
[11]Landesregierung Schleswig-Holstein. Richtlinie zur Förderung von ambulanten, stationären und sektorenübergreifenden Angeboten – Versorgungssicherungsfonds. [EB/OL].(2021-02-17)[2022-11-07].https://www.gesetze-rechtsprechung.sh.juris.de/jportal/portal/page/bsshoprod?feed=bssho-vv&showdoccase=1¶mfromHL=true&doc.id=VVSH-VVSH000007980
[12]Landes-Seniorenbeirat Hamburg. Das Hamburgische Seniorenmitwirkungsgesetz[EB/OL].(2021-04-01)[2022-11-03].https://www.hamburg.de/contentblob/3732606/97bda571a4176955cea100fc02aea2b6/data/broschuere-seniorenmitwg.pdf
[13]Niedersächsisches Landesamt für Soziales, Jugend und Familie. Wohnen und Pflege im Alter[EB/OL].[2022-11-07].https://soziales.niedersachsen.de/startseite/soziales_gesundheit/wohnen_und_pflege_im_alter/wohnen-und-pflege-im-alter-133116.html
[14]Pflege. Nachbarschaftshilfe für Pflegebedürftige[EB/OL].(2022-05-16)[2022-11-06].https://www.pflege.de/pflegekasse-pflegefinanzierung/pflegeleistungen/zusaetzliche-betreuungsleistungen-entlastungsleistungen-entlastungsbetrag/nachbarschaftshilfe/
[15]Statisches Bundesamt. Bevölkerung nach Altersgruppen[EB/OL]. (2022-06-20)[2022-11-16].https://www.destatis.de/DE/Themen/Gesellschaft-Umwelt/Gesundheit/Behinderte-Menschen/Tabellen/geschlecht-behinderung.html;jsessionid=0FC5AFF04E1981175481E213455E4610.live711
[16]Statisches Bundesamt. Schwerbehinderte Menschen am Jahresende[EB/OL]. (2022-06-20)[2022-11-16].https://www.destatis.de/DE/Themen/Gesellschaft-Umwelt/Bevoelkerung/Bevoelkerungsstand/Tabellen/bevoelkerung-altersgruppen-deutschland.html
[17]Statisches Bundesamt. Soziale Mindestsicherung[EB/OL].(2020-10-30)[2022-11-06].https://www.destatis.de/DE/Themen/Gesellschaft-Umwelt/Soziales/Mindestsicherung/_inhalt.html#592286
[18]Verband der Ersatzkassen zu den Landesvertretungen. Daten zum Gesundheitswesen: Soziale Pflegeversicherung (SPV) [EB/OL].[2022-10-15].https://www.vdek.com/presse/daten/f_pflegeversicherung.html
[19]Werkstaetten im Netz. Aufgaben und Ziele der Werkstätten für behinderte Menschen[EB/OL].[2022-11-01].https://www.werkstaetten-im-netz.de/aufgaben-und-ziele-der-wfbm.html
[20]Gilbert, N. & P. Terell. 社会福利政策导论[M]. 黄晨熹，周烨，刘红，译. 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3: 182-184.
